(以下内容从德邦证券《宏观ABC之八:博弈体系下的美国财政预算制度》研报附件原文摘录)
美债收益率是大类资产的锚,当前长端美债收益率受美国财政扩张的影响处于较高水平,美债曲线也出现了特殊的“U”型特征,叠加特朗普政府力求促成2026财年预算草案“One Big Beautiful Bill”(OBBB),可能对联邦赤字与财政可持续性产生深远影响,市场对美国财政政策的框架和未来预算安排较为关注。本报告将系统梳理美国联邦财政的制度框架与运行逻辑,为深入理解美国财政体系和预算博弈机制。
预算制度与预算程序如何演化?从1789年“立法统治”到1921年“总统支配”,再至1974年引入预算决议与CBO,以及20世纪90年代PAYGO和21世纪初的BCA,直至2023年《财政责任法案》,美国预算制度不断在立法规则与行政权力之间寻求平衡。各项法律虽为预算编制与赤字控制设立了程序性和实质性约束,却始终在总统与国会的政治博弈中被调整、豁免或强化。
美国联邦预算编制和审议有何程序?美国联邦预算的年度流程体现了行政与立法反复博弈、合作的过程。按照法律规定,联邦政府财年从每年10月1日开始,到次年9月30日结束。为在新财年开始前通过预算,政府各部门和国会需要提前数月展开协作,主要经历总统预算提案、众议院与参议院预算委员会审批、预算决议、起草拨款法案、预算和解程序、通过拨款法案等程序。美国联邦预算编制和审议程序复杂而制度化,既有明确法律时程又充满政治博弈,从总统提交预算到国会通过决议、拨款法案,再到总统签署,各步骤都体现着双方的博弈或妥协。
美国联邦财政结构是什么样的?随着联邦财政在宏观经济稳定与社会保障中的角色日益强化,美国财政体系逐渐形成一套制度—结构—政治高度交织的框架。
1)法律制度框架:美国联邦预算法律制度历经数十年演变,已逐步建立起由程序规制与财政约束机制相结合的制度框架。在政治共识缺失、财政政策高度分化的背景下,制度的实质性约束却仍需政治推动。
2)财政收支:自20世纪中叶起,美国由“有限政府”逐步演变为“福利国家”模式,社会保障职能不断扩张,联邦预算中无需年度拨款的强制性支出(社保、医保及债务利息)占比已由1962年的约26%上升至2024年的60.1%。为了支撑庞大福利支出,工资税和个人所得税成为联邦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但在长期政治驱动下,个人与企业税率经多轮减税后已从历史高位大幅回落,从而形成持续性的入不敷出缺口,只能靠赤字与债务滚动化解,这种“强制性支出自动化+税基受限”的结构性失衡,为日后财政的可持续性埋下隐忧。
3)财政赤字与政府债务:伴随支出刚性化与税收增收受限,美国联邦财政长期入不敷出,在赤字与债务不断攀升的同时,利息支出也变得亦日益沉重。这种“债务滚雪球”效应将进一步加剧财政脆弱性。此外,由于两党缺乏削减赤字的共识,增支与减税交替出现,从而导致债务上升趋势变得难以逆转。
2026财年预算争议与未来展望。该法案打包延续并强化2017年减税、放宽SALT扣除、增加对工薪阶层的减税激励,同时削减部分社福支出并附带移民、能源等政策条款,还拟同步上调债务上限。虽然众议院在多轮党内博弈后以微弱多数通过修订版,但在参议院仍面临着较高的不确定性。后续我们需要继续跟踪2025年6月参议院审议和修改、2025年7月最终立法与总统签署以及2025年第三季度债务上限与财政融资以评估OBBB的修改走向与实施前景。
风险提示:1)共和党内强硬保守派采取“极端手段”威胁法案或领导层地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