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共话经济新动能，服务消费将打开内需空间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冉黎黎 北京报道  12月16日，“国是论坛：2025 年会”在北京举行。论坛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党组书记马建堂表示，基本实现现代化有一个标志性指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按照目前和未来实际情况看，预测到2035年我国人均GDP达到2.3万美元是完全可能的。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明年重点经济工作时将扩大内需被放在了首要位置，此次论坛上，“服务消费”成为谈及扩大内需时的焦点话题之一。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院院长罗志恒在论坛上提到，2024年我国居民消费率的比重与美国相差约28个百分点，差异主要体现在服务消费。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也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实物商品消费的扩大空间已经很小，未来还会越来越小，所以扩大消费的方向在于服务消费，且主要指高端服务消费，随着经济发展，服务消费占比会越来越大，这是一个长期趋势。

另外，“人工智能+”近年来备受关注。工业和信息化部原副部长、工业和信息化部电子科技委主任王江平在论坛上提到，AI for Science正在成为科学研究第五范式，但AI科学发现存在“堰塞湖困境”，堵住了科学发现转化为实际应用的通道，导致海量预测成果无法及时得到实验验证和产业化应用，需要通过加强数据集、高价值知识中心和AI预测结果评估标准体系的建设等方式来突破该问题。

12月16日，“国是论坛：2025 年会”在北京举行。（冉黎黎/摄）

扩大消费方向在于服务消费

“十四五”即将圆满收官，“十五五”正待开启序幕。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提出，“十五五”时期要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确保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取得决定性进展。

什么是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马建堂提到，其中有一个标志性指标，就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查阅2022年世界银行列举的十五个中等发达国家人均GDP可知，最高在3万美元出头一点，最低是1.5万美元出头一点，平均数是2.3万美元。

马建堂列出了一组数据：以2024年我国人均GDP约1.35万美元为基础，假定到2035年人均GDP达到2万美元（中等发达国家的门槛水平），需要增加6500美元，剩下的11年年均需增长3.7%；若要达到2.3万美元（15个国家的平均水平），需要增加9500美元，剩下11年每年要增长5%；若再加码，到2035年人均GDP达到2.5万美元，需要增加1.15万美元，剩下11年平均每年要增长5.7%。

马建堂表示，按照目前和未来实际情况看，预测到2035年我国人均GDP达到2.3万美元是完全可能的。

从未来五年来看，根据《建议》，“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包括居民消费率明显提高，内需拉动经济增长主动力作用持续增强。《建议》同时提出，大力提振消费。着眼明年，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明年重点经济工作时将扩大内需放在了首要位置，并提出深入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等任务。与之相关的是，在此次论坛上，“服务消费”是讨论中的一大焦点。

罗志恒提到，2024年我国居民消费率约40%，而美国接近68%，相差约28个百分点，剔除医疗和住房，相差约24个百分点。不管是什么样的统计方法，中美居民消费率大致差异在20个百分点以上的水平。

罗志恒表示，差异主要体现在服务消费，像高端医疗、高端养老、文化旅游、家政服务等等还有大量的需求没有得到充分释放，没有得到更好满足。2024年，我国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46.1%，与自己相比正在稳步推进。但与国际上面的基本数据去比较，46.1%还是低于我们应该取得的发展状态和水平。从结构维度上来看，把消费的基本规律分成从生存型消费逐步转向为发展型消费和改善型消费，与美国相比，我们的改善型消费占比相对偏低，中国的居民消费仍然倾向于满足基础性的消费需求。

苏剑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在实物产品上的消费已没多大差别，而差异就主要在于服务消费方面。“但实物商品消费的扩大空间已经很小，未来还会越来越小，所以扩大消费的方向只能是服务消费。这里的服务消费指高端服务消费，并非普通餐饮等，餐饮虽能扩大，但规模有限。”苏剑表示，高端服务消费包括金融、保险、法律，以及文化、艺术、娱乐等等。扩大这些方面的消费，是我们接下来消费升级的方向。随着经济发展，服务消费占比必然会越来越大，这是一个长期趋势。

AI科学发现需突破“堰塞湖困境”

“人工智能+”近年来备受关注。《建议》提出，全面实施“人工智能+”行动。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深化拓展“人工智能+”，完善人工智能治理。

对于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这一部署，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宋向清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深化拓展”意味着要推动技术在更多场景落地，而“完善治理”是为了划定伦理与安全红线，通过“发展+规范”并行，保障人工智能产业行稳致远，抢占全球科技产业竞争制高点。

展望未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卓认为，可能会有三个大的机遇，其中便包括人工智能带来的机遇。

黄卓指出，其实人工智能并不是一个新的主题，而这一波AI创新和之前相比有所不同，主要有四个方面的特点，一是生成式人工智能，二是改善人机交互的方式，三是AI的多模态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四是逻辑推理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

需要注意的是，《建议》提出，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而在谈及“AI科学发现转化为生产力的问题与对策”时，王江平在论坛上提到，AI for Science正在成为科学研究第五范式，但AI科学发现存在“堰塞湖困境”。

对于这一困境，王江平解释称，就是AI的预测成果是指数级的迅猛增长，但是人类的验证能力和产业化的能力却是线性的增长，两者之间差距巨大。AI一天的预测结果，人类需要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验证。该矛盾如同“堰塞湖”一般，堵住了科学发现转化为实际应用的通道，导致海量预测成果无法及时得到实验验证和产业化应用，AI科学发展无法创造实际价值，也占用了大量的科研资源和算力资源。

为突破相关问题，王江平建议，第一要加强数据集、高价值知识中心和AI预测结果评估标准体系的建设。第二要加快AI自主实验室的建设，现在来看，我国AI自主实验室正处于从“概念演示”走向“规模应用”的关键爬坡期。第三要加强中试平台的建设，发挥我国应用场景的优势，来推动工程化的创新。要推动学术界和产业界的合作，培养更多“巴斯德象限研究者”，巴斯德象限横坐标是以实用为目的的科学研究，纵坐标是以求知为目的的科学研究。最近《科学》杂志发表研究表明，同时发表论文和申请专利的“巴斯德象限研究者”工作更具创新性和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