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优先一切! 新一轮万人裁员潮席卷美国 但不全赖AI

即便是在由AI超级大浪潮推动的全球经济扩张中被视为最大赢家势力的科技公司，比如Facebook与Instagram母公司Meta、美国老牌科技巨头微软，最近也宣布了人员缩减计划。即使像Meta这样的AI最大赢家也宣布裁员，足以见得裁员潮不全赖AI，背后核心逻辑仍然基于经济动能减缓之下的效率提升。

在一个由不确定性、AI狂热情绪和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所定义的经济体中，数以万计的美国工人群体正成为亚马逊(AMZN.US)、联合包裹(UPS.US)、雀巢(NSRGY.US)以及其他大型公司万人裁员潮的受害者。

亚马逊上周二在发给员工们的一则内部信息中表示，将把其“公司员工队伍”减少约1.4万个职位。这一公告引发了一个问题：这是否意味着工人们正在被新兴技术取代，而新兴技术有可能使他们彻底跟不上时代?

亚马逊首席执行官安迪·贾西(Andy Jassy)表示，缩减员工队伍“并不是真正由财务因素所驱动的，甚至现在也并非真的由AI驱动——至少现在不是。”

“这是公司文化问题，”贾西表示。“如果你像我们那样在几年里增长得如此之快——业务规模、人员数量、实体地点数量、所涉业务类型——你最终会拥有比之前多得多的人，也会出现比之前多得多的层级。”

然而从亚马逊最新财报来看，其斥巨资布局AI的雄心壮志正在斩获强劲创收数据——这一点集中体现在亚马逊AWS云服务营收大幅增长20%，一举创下三年来最强劲增幅，并且重申今年超1200亿美元的资本开支计划，还强调明年资本开支将更加庞大。因此不少华尔街分析师在亚马逊强劲财报公布后表示，亚马逊管理层看到AI带来的强劲营收前景以及AI所带来的经营效率大幅增长前景，因此下定决心大规模裁员。

亚马逊管理层在业绩电话会议上表示，过去12个月新增数据中心容量超3.8吉瓦，Q4拟再增1吉瓦，当前容量为2022年的2倍，2027年计划再翻倍，并且强调新增的数据中心AI算力容量 “边建边用”，变现速度同步。华尔街金融巨头摩根士丹利预计，在云端AI算力激增之下，AWS未来两年营收增速将分别达到23%与25%。该公司还公布了一系列关于人工智能业务的积极进展，包括自研AI芯片项目和相关软件的强劲需求，这直接回应了投资者们对其可能在AI竞赛中“掉队”的担忧。

大规模裁员出现在亚马逊、联合包裹以及Target等公司，但与人工智能关系不大?

美国的工人们若有“颈椎扭伤”的感觉也无可厚非。几年前美国劳动力市场还很强劲，2022年职位空缺创下历史纪录最高位，伴随着离职潮的激增以及薪资扩张。根据Indeed的研究，科技与数学相关的岗位发布在当年年初达到了2020年2月水平的两倍以上，但到了今年7月却暴跌至低于疫情前水平大约36%。

Indeed指出，此前在疫情之后全球经济复苏热潮驱动下的史无前例招聘热潮、更广泛的经济状况以及对AI的浓厚投资兴趣，可能解释了今年对科技行业工人们需求“崩塌”的原因。

“如果我们看看亚马逊，我们知道他们在2017年到2022年之间招聘非常激进，尤其在疫情期间增加了大量员工，所以我对出现裁员并不感到惊讶，”乔治城大学经济学教授蒂莫西·德斯特法诺(Timothy DeStefano)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个人不认为这些裁员与AI有任何强联系。”德斯特法诺表示。

诚然，这些科技公司在人工智能上投入如此巨大——但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它们正以会取代成千上万工人的方式部署这种划时代的AI技术，德斯特法诺表示，并且他还强调近期的裁员公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高盛在上周四发布了一项针对其100多名资深银行家的调查报告，了解其客户们如何使用或计划使用AI，发现“只有11%的美国公司正在因 AI而主动减少职工人手”，尽管更大幅度的裁减可能会在之后出现。

“这些结果支持我们长期以来的观点，即AI主要是一项提升企业生产率和营收的突破性的技术，同时也印证了我们最近的研究发现：AI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仍然局限在科技等少数特定行业之外，”高盛研究的经济学家们表示。

不过，亚马逊并不是唯一一家宣布大量裁员的美国大型公司。联合包裹公司在其第三季度业绩报告中表示，年内前九个月已将其“运营员工队伍减少大约3.4万个岗位”，以寻求更高且更加强劲的经营效率，同时还裁撤了约1.4万个岗位，主要集中在管理层。

美国零售巨头塔吉特(Target)同样计划砍掉1,800个公司职位，而派拉蒙-Skydance公司(PSKY)将裁减大约1,000个岗位，预计后续还将再裁减1,000名旗下的派拉蒙员工。

即便是在由AI浪潮所推动的经济增长中被视为大赢家的科技巨头，比如Facebook母公司Meta，最近也宣布了裁员计划——且裁员发生在其 AI相关的业务部门。美国电动汽车新势力Rivian，据媒体报道称该公司也在实施工作人员缩减。

AI影响的开端?

尽管裁员规模仍相对稳定，且在美国政府停摆导致非农就业数据未能披露之际，美国劳动力市场在10月显示出一些温和复苏的迹象，但今年“既不招新也不大裁”的美国就业环境依然令年轻工人们不知所措，而长期失业者的占比处于三年多来的最高水平。无业美国人的求职申请池即将全面扩大，这无疑是不受欢迎的消息。

“我认为裁员是非常不好的现象，尤其对相关个人而言更是如此，”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管理学教授马修·比德韦尔(Matthew Bidwell)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但它们也是资本主义‘创造性破坏’进程之中的一部分——公司会在某些重要领域投资建立业务，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业务会被证明行不通或变得过时。”

不过，一些科技公司对工人所担忧的某些现实则坦率以对：美国教育科技公司 Chegg在上周曾表示，随着ChatGPT等生成式AI工具持续侵蚀其利润，将大幅裁掉约45%的员工;而美国CRM云软件领军者Salesforce的首席执行官则表示，来自AI的效率提升意味着这家软件科技公司现在需要更少的技术人手。

但从更广泛的图景看，“我认为有足够的早期迹象表明AI可能开始一定程度上影响劳动力市场——但迄今为止，在这些裁员中我们是否已经清晰且有足够的证据看到这一点，对我来说还不明确。”比德韦尔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