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一季度“开门红”：提升收入是关键

4月16日，今年一季度的宏观经济运行成绩单公布。总体来看，用“开局良好”四个字来形容恰如其分。仔细分析来看，经济开门红的背后有一定的“抢跑”因素，比如为了应对外需扰动而出现的“抢出口”，以及为了尽快加快内需而出现的“抢投资”。“抢”是一种积极进取的姿态，但后续还需要更有效的宏观经济政策支撑，使得当前的良好态势能够延续下去。

今年一季度的GDP增速达到5.4%，不仅高于去年全年，也高于去年一揽子增量政策公布之后的四季度。仔细拆解具体经济指标来看，经济开局良好可以区分为“内生动能”和“外部拉动”两个方面。

所谓内生动能，主要指居民消费需求有所好转。衡量居民消费状况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在一季度同比增长了4.6%，从月度累计同比增速来看，达到了最近11个月的最高值，其中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了5.0%。消费是由千家万户分散做出的选择，这里面包含了最广泛的收入和预期状况，相比其他指标更加市场化，也更加可持续。

在消费的改善之中，以旧换新政策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较好的提振作用，比如通讯器材类、家用电器类产品的零售增速接近甚至超过20%，可以称之为“抢消费”。但是除此之外，影响消费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收入的状况。

去年四季度以及今年一季度，在居民的收入增长结构中，上调幅度最大的是财产净收入。究其原因，是因为去年9月份出台的一揽子增量政策中，稳定股市和楼市的政策效果得到了释放，这两个市场的资产价格，与千家万户直接相关。无论是股价的好转，还是房产价格跌幅的收窄，都体现在居民财产净收入的好转上。

一般而言，股票市场上涨来的钱以及房价涨上来的钱有较强的财富效应，在感受上仿佛是“大风刮来的财富”，因此在边际消费倾向上也更高，对消费有相对较大的拉动。

从外部拉动来看，主要包括外需的拉动和政策的拉动两个部分。今年一季度出口同比增速达到5.8%，增速高于消费和投资等内需指标，其中就有较强的“抢出口”因素。

对美国挑起关税冲突的预期，中国对东盟、欧盟以及拉美的出口规模占比在显著提升，主动加大了对非美经济体的出口力度。此外，一季度对美国的出口增速依然达到了4.5%，说明美国的进口商也许也在“抢进口”，而出口的较快增长，则支撑了国内制造业投资和生产的增长。

当然，一季度经济的向好也依然离不开稳增长政策的支撑。去年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今年一季度财政靠前发力的特征较为显著。其中，国债发行进度达到了全年发行量的24%，显著快于往年，而地方新增专项债的发行进度也达到了22%。从新增专项债的发行规模上看，一季度新增专项债的发行规模接近1万亿元，相较去年的6341亿元也有较大提升。

国债和专项债的加快发行，对基建投资项目形成了显著的支撑：一季度不含电力的基建投资增速达到5.8%，包含电力的基建投资增速则达到了11.5%。从固定资产投资来看，政策驱动的“抢投资”也对经济增长起到了托底的作用。

所以，一季度宏观经济能够实现开门红的主线就是抢消费、抢出口、抢投资，这也符合稳中求进的经济工作总基调。后续来看，随着“抢跑”带来的增长势头的走弱，以及外需领域可能出现的扰动的加大，对冲这些不利因素的影响，还需要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做好进一步的政策储备，适时出台，有力落地。

在这些备选的政策选项中，积极提升内生动能依然是最主要的，要从稳定股市楼市以改善居民的财产净收入开始，加快通过提高社保水平、兜底民生以改善居民的转移净收入，还需要通过提振民营经济、提升市场活力以改善居民的经营净收入。

一旦内生增长动能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宏观经济的供给、需求、投资以及金融体系的良性循环就能真正运转起来，应对各项挑战也就更加有底气，也会更从容。

（作者系远东资信首席宏观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