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bet首席投资官最新访谈：谈AI全栈模式、开源和长期投资

作者：MD

出品：明亮公司
！近日，挪威主权财富基金CEO Nicolai Tangen在播客In Good Company中与Alphabet的总裁兼首席投资官Ruth Porat进行了一场对话，挪威主权财富基金大约持有Alphabet 1.3%的股份。
在访谈中，Ruth分享了Alphabet关于从芯片、平台到AI模型“全栈模式”的思考，谷歌千亿美元规模可配置资本的实践，以及关于谷歌内部的组织管理和创新文化。Ruth Porat在加入谷歌之前，曾在摩根士丹利工作了27年直至CFO岗位，她经历了2008年的次贷危机，并深度参与了AIG的重组。2015年，她加入了谷歌并担任CFO；2023年，她开始担任Alphabet的总裁和首席投资官。在访谈中不难发现，Alphabet除了在技术和商业上不断创新之外，也在积极地进入到公共事务领域，合作对象包括美国各地和海外不同国家的政府，其中，Ruth特别提到的海底光缆项目（从非洲到澳大利亚），帮助沿线的一些岛国解决了接入互联网的问题。从访谈来看，超级巨头拥有更底层的基础设施，似乎是保证其拥有更强“公司韧性”的关键。以下为「明亮公司」编译的访谈正文（有删节）：

谷歌在AI模型上起步慢了吗？Nicolai：你们会赢得AI竞争吗？Ruth：我们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我认为当你回顾谷歌在AI方面的历史时，我们多年前就开始了，并且目前我们有一种独特的综合方法，这始于我们拥有的卓越团队，由Demis（Demis Hass，DeepMind创始人）领导，他刚刚获得了诺贝尔奖，这是模型方面的优势；在芯片方面，我们的TPU已经在不同平台上开始应用。数十亿人正在从AI中受益。因此，我们认为这种全栈模式（full stack approach）是一个重要的元素。……Nicolai：那么现在，是拥有最好的人才、最多的资金、最好的数据还是最好的芯片决定了胜负？Ruth：我之所以从一开始就强调我们引以为傲的全栈模式，从人才和模型到平台和芯片，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全栈模式。而且，我认为非常重要的是，这种对创新的强烈关注以及持续推动前进。你知道，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当Demis去年秋天获得诺贝尔奖时，他被问到是什么真正促使他踏上这段旅程，他说，激励他的是去解决被认为是最棘手的人类问题。我认为这种精神是另一个真正重要的元素，关于如何持续推动前进，并在AI领域产生最大影响。Nicolai：生成式AI可以像搜索一样实现货币化吗？Ruth：我认为生成式AI正在继续帮助我们和其他人提高交付质量，跨越一系列广泛的机会。举两个例子，你知道，我经常被问到我们在哪里投资？鉴于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如此熟悉，搜索对我们来说仍然是核心。多年来，我们已经显著地发展了搜索，并且我们正在继续将生成式AI应用于这种体验。我们发现，它开辟了正在探索的查询类型（exploratory query types），带来了更深入、更丰富的参与度。这是其中一个领域。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是我们看到的企业端，以及帮助公司和公共部门转型他们的业务和方法，无论是与客户互动，还是在效率方面，还是在风险分析或与利益相关者互动方面。每一个领域都提供了货币化的可能性。Nicolai：你们的一些竞争对手说，你们在AI模型方面起步有点慢，但你们最新的Gemini模型非常出色。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Ruth：多年来，谷歌搜索一直代表着卓越的品质，这是全球每个人对我们的期望——当你使用谷歌时，你会得到快速、高质量的答案，以最有效的方式呈现。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是，当我们发展和应用这些技术时，要以符合谷歌品质期望的方式进行。正如你所说，我们在生成式AI的早期就讨论过这一点。内部我们都在讨论“幻觉”的风险，现在这个词已经广为人知了。一个问题是，如果你在半夜醒来，你的孩子生病了，你想知道给三岁孩子用多少泰诺，这是不能出错的。你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品牌所代表的。因此，对我们来说，确保我们在发展和应用这些技术时，以符合谷歌品质期望的方式进行，是非常重要的。我很感谢你的问题，因为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在模型方面持续保持动力，并更广泛地推出模型，例如，我们在搜索中引入了AI概览，当你搜索时，你会得到一种类似于“AI驾驶舱”的体验，你可以看到更多类似的东西，比如模型进步可以应用于其他领域。因此，我们对2024年人们所看到的动力以及未来的发展感到兴奋。Nicolai：谈谈你所说的最新模型，用于"Agentic"领域的模型。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在其中投入了什么？Ruth：这是Sundar（Alphabet CEO）、Demis和团队非常兴奋的一个领域，即AI如何实际上成为我们的“代理”（Agent），为我们工作。它如何帮助你完成一些行政任务，让生活变得更轻松，并让你有更多时间去做其他事情？它可以为你预订餐厅、进行研究。它甚至可以应用于科学领域，进行一些基础的探索，让它为你工作。Nicolai：三年后，你的一天会是什么样子？它将如何改变你的生活？Ruth：我认为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最重要的是AI可以成为一种助力。它可以为每个人提供“运营杠杆”（operating leverage）。当我开始在华尔街的职业生涯时，它就像你从大型计算机转向笔记本电脑再到手机一样，这将成为一种运营杠杆，如果适当应用的话。所以，一位科学家曾经对我说，他们将这视为增强智能，而不是人工智能，这就是它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我认为真正重要的是要明白，我们不会被AI取代，但如果我们不使用AI，我们可能会被那些使用AI并获得运营杠杆的人取代。因此，对人们来说，开始尝试、应用并踏上学习之旅是非常重要的。

DeepSeek、开源的价值和自研芯片Nicolai：现在你们自己制造AI芯片。你能解释一下它们与其他芯片有什么不同，以及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吗？Ruth：我们与英伟达合作非常紧密，他们是我们的强大合作伙伴，所以我们既使用GPU，也使用TPU。多年前，团队就开始了开发我们自己的芯片TPU的旅程，以满足我们的一些特定需求。我们发现，我们继续获得我们所期望的性能，特别是在训练方面。随着TPU的发展，我们看到我们在能源需求的所有方面都在不断提高效率，因此TPU对我们来说既有成本效益，也有环境效益。因此，我们同时使用这两种芯片。Nicolai：谈到各种版本的东西，现在有DeepSeek，这是一个开源模型。那么，你们如何看待开源与闭源模型？Ruth：开源一直是谷歌的核心，从公司成立之初就是如此。如果你想想像Android这样的东西，它是一个全球重要的操作系统，它反映了我们的本质。当你想到Transformer论文时，它对任何考虑如何构建AI世界的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就像下一步的迭代一样。开源对我们来说一直很重要。同时，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技术，所以我们在看的是如何最大化上行潜力，同时在某些元素上设置适当的“护栏”，以确保你控制它的使用方式和使用地点，找到这种平衡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将继续非常重要。Nicolai：你个人对使用方面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你提到了医学、AlphaFold等等。Ruth：当我们看待AI时，我认为有四个主要领域是令人兴奋的。首先，是经济上的上行潜力。你知道，全球的估计是，在未来十年内，如果适当执行并在行业间广泛采用，可以为GDP增加20万亿美元。如果我们在事实上实现了这样的经济提升，这将是令人兴奋的，但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正如我所说，它需要经济学家所说的行业间扩散，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的许多元素需要进行彻底的重新思考。我对这一点感到兴奋。此外，我非常兴奋的还包括科学上的突破。Demis和John Jumper（DeepMind总监，Alphafold论文的第一作者）去年秋天获得了诺贝尔奖，那是关于AlphaFold。它被描述为对药物发现的最大贡献。这令人兴奋。还有今天坐在这里的我们，AI在医疗保健、教育中的实际应用是非常令人兴奋的。Nicolai：在假期之前，你们推出了Willow量子芯片，这在全球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呢？Ruth：我们已经在量子AI、量子计算方面工作了相当长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真正令人兴奋的是量子的计算能力。因此，Willow芯片能够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完成计算，而此前在地球上最好的超级计算机上需要花费10的24次方年。……这意味着在分析更多数据、更高效地处理数据、获得更好洞察力方面的能力是令人兴奋且深远的。Nicolai：你如何看待微软的版本？Ruth：我们对自己的版本感到非常自豪。我认为，正如你所看到的……团队一次又一次地取得突破，这些成果发表在各种不同的地方，而Willow芯片是最近的一个成果。我们只是继续取得成功。Nicolai：你认为这何时会商业化？Ruth：我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我认为还有几年的时间。我们开始指向一些我们感到兴奋的应用，但无论是三年还是五年，很难说，但它正在接近，自从我开始问这个问题以来。Nicolai：当你谈到这些24位数字之类的东西时，这种计算能力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能做些什么？Ruth：当你考虑到像人体这样复杂的东西，或者自然界中的任何多维事物时，能够更高效地处理数据、获得更好洞察力的能力是令人兴奋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领域，让我们能够思考这些可能性。

自动驾驶，安全第一Nicolai：另一个问题是，你们在自动驾驶出租车公司方面表现强劲。我不确定最新的每周乘车次数是多少。现在的情况如何？Ruth：20万次付费乘车。Nicolai：那么，五年后或十年后，城市会是什么样子？你认为什么时候会全面推广？Ruth：嗯，如果我先退一步，谈谈Waymo，我们对此感到非常兴奋。你知道，我们十多年前就开始了这段旅程。最初的论点是每年有超过一百万人死于交通事故。如果AI可以帮助提高驾驶的安全性，因为Waymo的自动驾驶AI不会疲劳，不会分心，它会一直专注于道路，你有摄像头传感器到处都是，我们可以提高安全性，我们可以拯救生命，这对团队来说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激励因素。我们已经在推广它了。看到它的普及是非常惊人的。它现在是旧金山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如果有人来到这里，但我们也在洛杉矶、凤凰城和奥斯汀进行推广，并且我们将继续扩大，因为你可以看到，人们对它的反应是，当人们第一次上车时，有些人会感到紧张，但不到一分钟，他们就会完全投入到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中。它有一个安全的元素，所以我们认为它将继续推广，我们目前正在日本进行试点，我们认为有机会帮助拯救生命，我们对这一点感到兴奋。Nicolai：十年后，谁还会拥有汽车呢？Ruth：嗯，我认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有几个原因。一是，在美国和其他发达市场，许多人拥有不止一辆车，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拥有汽车。所以，我们会看到人类的天性和人类行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二是Waymo目前主要专注于你所说的机器人出租车，但合理地假设这种非凡的技术也可以作为拥有汽车的辅助手段。因此，有许多执行路径可以让你、我和其他人决定他们实际上想如何出行。

投资长期，建立韧性Nicolai：现在，你也是首席投资官，你处于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因为你管理着大约1000亿美元的资金。在所有这些有趣的领域中，你如何配置资本？Ruth：我认为资本配置的一个核心要素是，你需要确保你继续为长期进行积极投资。如果你不为长期投资，你就是在为自己的灭亡播种。这是我在我职业生涯中反复看到的一个教训，它非常重要，这一直是公司的核心精神，从公司成立之初就是如此。早期有一种说法，即70%投入核心业务，20%投入相关业务，10%投入“登月计划”。这种分配方式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演变，但这种核心理念——你必须继续为长期进行积极投资——仍然是我们公司的核心。我们正处于历史上的一个令人兴奋的时刻，鉴于AI带来的机会，无论是在消费者端还是企业端，我们当然正在这些领域进行投资。我花了很多时间在全球范围内，因为真正重要的是，每个国家元首都说同样的话，即他们希望成为数字化转型的一部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关键的机会，因为它关系到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一切。因此，我们花时间研究的是，当我们继续在全球范围内投资我们的技术基础设施，即数据中心、海底电缆时，我们如何将世界连接起来，我们如何更深入地参与其中？我们代表他们做了哪些工作，以帮助加速他们的数字化转型，以及我们如何在公共客户方面进行互动？因此，这是一个非常全球化的视角。Nicolai：现在你们有一个“登月工厂”（Moonshot Factory），在那里研究的是什么类型的东西？Ruth：这个“登月工厂”多年前被亲切地命名为X，它是“其他赌注”（Other Bets）的核心领域之一。例如，Waymo就是从X孵化出来的，然后被独立出来。他们还孵化了例如Wing，这是我们的无人机业务。我们对Wing感到非常兴奋，他们正在与沃尔玛等公司合作，并取得了令人兴奋的成果。此外，他们还在孵化一家名为Intrinsic的公司，这是一家机器人操作系统公司。所以他们正在从事许多不同类型的工作。我认为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当他们进行孵化时，他们的思维方式是“显然你不能孵化一切并让它们都成功”。因此，快速淘汰那些不那么有前景的项目，以便集中精力在最有希望的领域，这是他们的核心策略之一。Nicolai：这听起来很有趣。我想查理·芒格曾说过，谷歌看起来像一个非常富有的幼儿园。Ruth：嗯，我们这里有从幼儿园一直到研究生阶段的机器人技术。Nicolai：现在你提到了海底电缆，你们还从事海底电缆业务。这是否让你们作为一家科技公司更具韧性？Ruth：我认为有许多因素可以增强韧性，其中之一就是继续投资海底电缆，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所说的更广泛的技术基础设施。因此，当你能够为客户提供服务时，无论何时何地，以及在不幸发生问题时，你都需要具备足够的韧性来保持高水平的运营。这包括我们的网络安全防御。我在职业生涯中学到的一件事是，预防问题比解决问题要容易得多。因此，从一开始就建立这种韧性至关重要。这不仅仅是技术基础设施，我很乐意多谈谈海底电缆，因为我们对我们的全球网络感到非常自豪，但还有其他元素，比如零信任网络安全方法，这样你可以增强防御能力，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断变得更加具有挑战性的世界中。我认为这是应用AI的另一个关键领域。Nicolai：面对这些额外的挑战，我们看到海底电缆遭到攻击，网络攻击也在加速。你是如何评估这个世界的现状的？Ruth：保持偏执总是更好的，我们确实如此，并且正如你所说，我们正在打造韧性。因此，当我们审视我们的海底电缆网络时，我们正在打造韧性，以备不时之需。我们正在全球范围内建设，包括南半球。举个例子，当我们建设海底电缆时，我们通常会从非洲到澳大利亚铺设一条主干线，然后沿途设置节点。这不仅为电缆本身提供了韧性，还带来了另一个我们非常自豪的成果。我们可以在这些节点上接入岛屿国家，这通常与政府合作。例如，我们希望帮助点亮斐济这样的国家，我曾在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上提到这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全球仍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尚未联网，因此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机会。……Nicolai：这些科技公司追逐机会，你认为科技公司现在是否接受较低的投资回报？Ruth：我认为，目前我们都在关注的是这种理论上的经济上行潜力，假设它能够实现，那么它将为吸引人的回报创造机会。我认为投资的步伐有一个自我校准的元素，这来自于这个理论。当我提到全球有20万亿美元的理论经济上行潜力时，仅美国就有4万亿美元。要实现这一点，需要的不仅仅是应用聊天机器人，而是彻底重新思考你业务的每一个环节。这包括你如何与客户互动以增加收入，你的运营效率如何，你的风险分析如何，以及你运营流程的前后端如何。因为这为你提供了重新思考它们的机会，从而带来了经济上行潜力，进而推动回报。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校准这种上行潜力。关于你问题的另一部分是关于回报的，我们非常关注，其他人也是如此。如何提高那个分母的效率，即所有正在投资的资本支出。因此，我们正在通过多种方式来提高资本支出的利用效率，同时帮助解锁真正的货币化潜力。

谷歌的管理、组织和创新文化Nicolai：与之相关的是公司文化和你们如何构建创新。在谷歌，你们是否有特定的方式来构建创新？Ruth：这一直是我们的核心，我认为推动我们所做的一切的动力是，如何吸引人才并让他们去探索不同的途径。例如，我们有一个卓越的研究团队，谷歌DeepMind的一切都是由Demis领导的。此外，我认为这更符合你的问题。例如，在谷歌的早期，有一个名为Google Labs的项目，由一些小而精悍的团队组成，他们去寻找一些东西。Sundar几年前重新组建了这个项目，你已经看到了许多令人兴奋的成果，例如Notebook LM。……Nicolai：但如果我在谷歌四处走动，假设现在你把所有的谷歌标志都拿掉，我怎么知道我是在谷歌？你们彼此交流的方式是否有所不同？你们的行为是否与其它科技公司有所不同？Ruth：我可以从很多不同的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工作方式的不同，当然，我是从一家金融机构来的，而不是另一家科技公司。但这种不同从我们所使用的技术开始就体现出来了。从一开始就嵌入其中的是Google Docs协作文档，我们通过这种方式不断互动，这为我们的工作带来了速度。就在街对面，我们有一个很棒的建筑，我们的AI团队，谷歌DeepMind团队就在那里运作。你可以看到人们不断地以一种方式聚集在一起，这正是创始人们在创立公司时所谈到的——关于偶然性和由此带来的乐趣。但核心在于，这种精神贯穿于我们的人员运营、工作场所服务团队中，让人们在很多地方都能体验到偶然性，从而聚集在一起，产生伟大的想法。……Nicolai：你认为这种文化在你加入谷歌以来是如何演变的？Ruth：你知道，当我刚到这里时，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文化对我来说比规则和法规更重要，我来自一个受监管的金融服务环境，文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解释因素。因此，我花了很长时间询问人们：“你们如何定义文化？”我认为这归结为好奇心强的人，他们相信技术可以对人类产生积极的影响。这不是万能的，但我们是技术乐观主义者，我们经常使用这个短语。这让我回想起Demis的评论：“我想解决社会中最棘手的问题。”这正是创始人的精神，也是Sundar一直在推动的。我认为这启发了我们所做的一切，我看到了这种精神的应用。所以，当我2015年来到这里时，公司的市值是1万亿美元，现在超过了2万亿美元。我认为这种持续推动创新的精神，以及为广告商、全球人民提供更好的移动方式，让他们能够随时随地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这种创新周期一直在持续。因此，我刚到这里时，人们问的问题是：“桌面已死，谷歌能否成功过渡到移动领域？YouTube又会怎样？”显然，历史已经证明，我们在移动领域的解决方案取得了成功。这就是这种文化的演变，它一直在持续推动创新。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元素，我认为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那就是这里有一种谦逊的文化。每年都有这种感觉：“这是最后一年的好时光了。”这种感觉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存在。我记得我听到这个故事时，我想：“好吧，他们总是盯着逆风。”所以这种谦逊，我认为激励着人们为自己和团队设定更高的目标，努力思考我们还能做些什么。Nicolai：你们是如何在组织中培养这种谦逊的？Ruth：这必须从顶层开始。如果你看看Sundar作为领导者，他带来的这种正直和精神，这就是对整个团队的期望。我们有幸处于历史的这一刻，拥有我们所讨论的机会。我们最好以一种负责任和大胆的方式去对待它，以继续按照我们目前的方式执行。我认为这必须从顶层开始。Nicolai：创始人仍然在公司，这是否有所不同？Ruth：我认为这一直是非常令人兴奋的。Sergey在几年前还非常投入，当时团队正在推动Gemini的发展，他深度参与其中。他曾经说过，这是计算机科学中最令人兴奋的时刻，我们只是刚刚触及了表面。当你想想谷歌已经取得的成就时，当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时，我感到非常激动，因为我意识到谷歌已经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但这种对未来的兴奋和对可能性的魔力必须是具有感染力的。……Nicolai：我看到他在一次采访中说，每周工作60小时是完美的。Ruth：是的，他认为这是最佳的生产力、创新和创造力的体现。正如我所说，他认为这是计算机科学中最令人兴奋的时刻。我认为，当你看到我描述的那座建筑，谷歌DeepMind团队所在的建筑，以及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时，人们是因为他们真正热爱自己的工作而投入其中的。你不需要告诉我或你，每周工作多少小时。在谷歌，我们仍然认为，最好的结果来自于人们每周来办公室三天或更多，团队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最适合他们，以实现最大的生产力和进步。Nicolai：你们招聘什么样的人？Ruth：真正聪明的人。我们的招聘过程仍然非常严格，申请者的数量仍然惊人。我认为，根据不同的领域，我们会寻找那些具有模式识别能力的人，这种经验可以让你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具有非常具体的领域专业知识。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有证据表明他们能够表现出色，能够推动自己，能够在一路上取得卓越的成就。

从华尔街到硅谷：个人成长和转变
Nicolai：谈到你在摩根士丹利的工作经历，你在金融危机期间在那里工作，并且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你从金融危机中学到了什么？因为你当时处于非常核心的位置。Ruth：是的，我在金融危机期间担任金融机构集团的负责人，这意味着我负责银行、保险公司、资产管理等投资银行方面的业务。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最荣幸的时刻之一是当时任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打电话来，要求我们组建一个团队去财政部工作。最初，我在2008年7月去关注住房危机，涉及房利美和房地美，试图理解并诊断可能引发银行挤兑的触发因素。这最终导致了AIG危机，我也领导了处理AIG危机的团队，然后事情继续发展。从中学到了许多真正重要的教训，当我来到谷歌时，有人问我这些教训，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谷歌一直都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运营，我认为这些教训在好时光和坏时光中都是有益的。从危机中得到的最重要的教训是，提前识别你最大的脆弱性来源，并加以保护。对于金融机构来说，那就是流动性。没有流动性，你就无法运营。在2008年9月、10月的危机时刻，你无法获得持久的流动性。如果你尝试去获取，我们也尝试过，但你没办法找到。但在六个月前，你完全可以拿到。我认为对每个人来说，真正重要的教训是，提前提出这个问题：什么是你最大的脆弱性来源？你可以提前加以保护，但不能在危机时刻才去应对。第二个教训来自AIG。正如我们现在所知，AIG的危机真正开始是因为其衍生品业务，而不是保险业务。问题在于，人们没有意识到衍生品所承担的风险。因此，我从那时起一直使用的比喻是，你不会开着一辆挡风玻璃上满是泥巴的汽车行驶。你不能在挡风玻璃模糊的情况下经营企业或治理国家。使用数据和分析来清除挡风玻璃上的泥巴，然后你就可以更快地前进，因为你是在承担经过计算的风险，是在做出明智的选择。我认为另一个真正重要的教训是，在危机中没有好的选择。因此，要选择最不坏的选项，并继续前进。因为停滞不前实际上会放大问题，你最终也不会得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因为根据定义，你已经处于危机之中。最后一个教训是，确保你的团队具有横向视野，因为你需要连接许多不同的点。Nicolai：那么，你如何保护谷歌免受未来的脆弱性？Ruth：我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说：“好吧，我需要在这里应用同样的规则。”Ruth：对我们来说，以及实际上对整个行业来说，最大的脆弱性来源是围绕创新和长期投资的。当你来到我们的园区时，你会看到拉里和谢尔盖在园区里放了一只恐龙。它的名字叫斯坦，它每天都在提醒我们，如果我们不创新，我们也会变成恐龙。我认为保持努力，比如Center在谷歌实验室（Google Labs）所做的，以及持续推动小团队去大胆思考，这是非常重要的。从资本分配的角度来看，要确保你为长期增长进行投资。……Nicolai：你提到持续学习的需要和愿望。现在你最兴奋的是学习什么？Ruth：嗯，有很多东西。当我谈到AI以及我与全球各地的对话时，真正的问题是，这意味着要彻底重新思考你的业务，或者彻底重新思考你如何管理公共部门。你知道，我已经与许多公共部门领导人、财政部长进行了对话，他们说：“我不会得到更多的预算，我如何才能从我的预算中获得更多？”真正尝试深入挖掘的是，我们能做些什么才能产生真正的不同。例如，美国明尼苏达州希望更好地为他们的选民提供服务。他们来找我们说：“你们能帮助我们吗？我们在明尼苏达州有四种关键语言。”我们说：“当然，谷歌翻译支持五十种语言，这不成问题。”六个月后，他们回来告诉我们：“实际上，我们需要再增加26种语言。”现在明尼苏达州的这种体验对我来说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重复，比如如何更好地与客户、选民互动，但还有更多关于效率解锁的内容。我只是认为我们正处于一个巨大、不可能的阶段的非常早期阶段，我非常兴奋地去了解它实际上是如何工作的，以及它意味着什么。……Nicolai：我们俩都毕业于沃顿商学院，如果你要在5月的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你会对毕业生们说些什么？Ruth：你知道吗，我几年前确实做过这样的演讲。但我现在可能不会改变我的观点。因为对我来说，核心原则是永远不要停止学习。我的父亲是一名大屠杀难民，他没有高中或大学学历。他最终加入了英国军队，并在阿拉曼战役中战斗。他自学了工程学和物理学，因为他认为，如果他幸存下来，他需要掌握一门技能，这将使他能够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他认为工程学和物理学将是这样的技能。作为一个孩子，他总是告诉我，他的战友们会嘲笑他说：“你会在使用这些技能之前死去。”他会说：“我宁愿做一个有知识的人死去。”对我来说，从我父亲那里学到的教训是，教育是人生的通行证，我坚信这一点。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永远不要停止学习，所以当我发现我在职业生涯中达到一个平台期时，我会去我尊敬的人那里问：“我的最高和最佳用途是什么？”我愿意接受改变并继续成长。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另一个是，将一切锚定在数据上。在沃顿商学院，你会学到出色的数据分析技能，当然在其他地方也能学到。你可以就我的方法与我争论，但你不能与数据争论。我总是说：“不要给我原始数据，而是要做敏感性分析，这样我们就可以就你的假设进行辩论——关于世界的增长速度、我需要投资多少……让我用数据与你进行辩论。”这可以成为争论的基础。然后，我告诉他们，就像我今天一样，坚定地相信：拥抱生活，不要把现在可以做的事情推迟到以后，因为正如我从癌症中看到的那样，你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那个以后。幸运的是，那是20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很好。但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很庆幸我的遗愿清单并不长。我已经和同一个男人结婚了很多很多年，我有三个很棒的孩子，我有了我想要的职业生涯。不要推迟，因为生活不会按照你预先设定的时间表进行。Nicolai：非常感谢你抽出时间和我们分享你的想法和经历。Ruth：谢谢。和你在一起总是很愉快。感谢你邀请我，谢谢。